三水川

随机出没

【嘉瑞】钥匙

#大量私设预警

#我尽力了



毁天灭地的元力席卷而来。


格瑞太累了,他没踩稳,脚下被碎石滑的一个踉跄,紧接着便感觉到脚后跟被什么粘腻的东西附着上,灼烧般的疼痛自其蔓延开来,于是他狠命地将烈斩插进他前方的地面中,屈肘用力把自己往前拉扯过去,跃起的时候也顺带将烈斩拔出,元力顺着刀柄注满已经有些裂纹的刀身,烈斩便合时宜地在满是黑红的世界中显出苟延残喘的莹绿色。他转身横斩,给了后面的追兵一刀。


那紧追不舍的影子在空中爆开,更多的暗红色填进了这个世界。


然而这还不够,敌人的爪牙前仆后继,沾染着绝望气息的污泥从遥远的地狱涌入人间,血肉让其成长壮大,它追逐着逃亡者的步伐,吞噬着生的希望。


格瑞没有停顿,他依旧在逃——这般狼狈的词汇本来是不应该用在大赛第二的身上的,但是任何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便只能用这个词了。


他的衣衫已经被撕裂,伤口大大小小的刻在他身上,上面漂浮着墨色火焰,残缺的布料黏着在那附近,动作一大牵扯到伤口,血液便渗出来,被贴身的、浸染得近乎乌黑的蓝色短衫再次接纳。发带松垮地挂在头上,原本银白色的头发已经沾染了尘土,灰沉黯淡,被血痂结成一绺绺,再被汗滴粘在他的脸颊和颈侧。


他几乎力竭了,然而挂在他胸口的钥匙一下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那份重量几乎要压垮他支离破碎的灵魂。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停下来。


你要活下去,去寻找真相。


他穿过了死尸遍地的丛林,穿过了崎岖坎坷的平原,穿过了寒风凛冽的湖畔,终于一头栽进了黑雾弥漫的深渊。


敌人静默在外面,与他不过一步之遥,他们停了下来,格瑞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猎物的一次无意义的挣扎,但是他想要的就在里面。


那是他执着的真相。


代价是嘉德罗斯的死。


多日的逃亡让他的大脑有些混乱,他只记得那天嘉德罗斯将钥匙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敌人便越过了他的尸体,来到他面前。


嘉德罗斯告诉他,他寻找的真相就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装着所有人记忆和情感的“银行”。但是钥匙是死人才有的,活着的人没法拿着自己的钥匙打开自己的保险箱,死者的情感和记忆也只有生者才能拿到。


而他活着,嘉德罗斯死了,他正拿着嘉德罗斯的钥匙,要去查找被深藏在对方记忆里的东西。


他其实应该感到轻松的,因为他背负了这份仇怨如此之久,而今终于能够还自己死去的族人一个公正,他也能够放下过去,坦荡从容的活着或者死去。但他正竭力呼吸汲取氧气,伤痛仿佛顺着血管流进了他的心里,他的灵魂和他外在的躯壳一样,伤痕累累。


他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了。


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漂浮起来,已经开始往正确的方向拉扯格瑞了,但是那力道不怎么大,已经接近暗红的细绳有些发硬,紧贴着后颈,磨得有些疼,可相比较于他身上的伤,倒是不怎么明显了。


钥匙在黑雾中亮着光,格瑞甚至有了被温暖的错觉,他休息了一会儿,顺着牵引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他脚下的路不怎么平坦,走上去像是踩在死人的骨头上,甚至还有些让人听着汗毛倒竖的哭号声,他没在意,可那把钥匙却是有脾气的,光突兀的闪烁了一下,光芒有些刺眼,这一片的亡灵便识相闭嘴,沉寂了下来。


和嘉德罗斯一个德性。格瑞想着,真是有够霸道的,死了还这么傲慢,欺负亡灵去了。


钥匙似乎满意了不少,一个回转贴了一下格瑞的脸,像是要什么奖励一样,然后接着往前。


格瑞愣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以前那家伙也是这样,会找他邀功的。


他很快就到了黑雾的最深处。


他面前是一扇华丽沉重的大门,雕饰着星月和花藤飞鸟,被光芒照耀到的地方显得过于有生气了,鸟雀灵动的仿佛即将振翅高飞,花叶的纹理柔软滑顺,他停下来,抬头往上看过去,然而护卫着宝藏的门墙已经深入黑雾,顶端太阳的光纹不过显出下围的一角,剩余的便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了。


格瑞觉得胸口发闷。


门无声地向内打开,他踏进去,脚下是柔软的绒毯,他穿过放满了书本的长廊——书里装着嘉德罗斯所有的知识,长廊有些无穷无尽,厚重的书本密密麻麻的排布在两边的书架上,规整,直垒上看不到的天花板。他走到书柜旁边,抚开厚重的灰尘,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书,但是当他打开,借着钥匙微弱的亮光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却莫名觉得熟悉。


明明在他的记忆里,他是没看过这些的。


他把书放回原位,又擦掉放在一边的铭牌,那上面刻着不少解说——那是有关人造神实验的书。


一股不安浮上心头。


他走得很慢,钥匙也不催促,只是陪着他。他走过书廊的时间或许与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间差不多,再往里是挂着画像的长廊,画上是着嘉德罗斯记得的人和各种场景,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的研究员,实验室的器皿——里面甚至还漂浮着其他佝偻的实验体,死在他手下的人狰狞咆哮的面孔,朝拜他的圣空星的臣民,上一任圣空星的王和他谈论什么的画面,接着就是凹凸大赛了。


他看到了自己。


很多。


相较于那些人粗糙的图片,反倒是有格瑞身影的图画显得更为精细。


格瑞这才意识到他和嘉德罗斯原来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了。


嘉德罗斯也注视了他这么久。


那画像有他和嘉德罗斯第一次在大厅擦肩而过,战斗时的对峙,武器间隙中交错的凝视,还有嘉德罗斯远远望着的他的时候——在画像中不过是一团模糊不清的背影,然而他凑近点看,却真的觉得画像中的自己在移动,纹理细致,仿佛能够感觉到阳光掠过去,落到了他的影子边上。


他驻足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


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


相较于外面,这个最深处的房间或许有些简陋了,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脚下也变成了硬质的石砖,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正中心的立柱上放着保险箱,这大概算是唯一的装饰了。


他转过头,画廊已经被黑暗侵袭了。


钥匙插入锁孔,在扭动时发出咯啦的响声,便在他手中消散了。


光消失了。


他陷入了黑暗里。


失重感吞噬了他,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冷,从脚底攀爬向上,直到头顶,把他淹没。


这是嘉德罗斯久远的情感。


太冷了,难怪嘉德罗斯喜欢晒太阳。格瑞不合时宜的这么想着。


他听见了声音,气泡在水中破碎的闷响,像是老式收音机里发出的模糊的交谈或是命令。文字在他手边飞快闪过,留下破碎的信息。唯一不变的就是那股阴冷的感觉。


保险箱里的记忆是不完整的,零散的,稀少的,里面更多盛放的是死者一生的感情。


那为什么嘉德罗斯会这么确定,里面有他想要得知的真相。


他还有些疑惑,接着便看到了嘉德罗斯。


那是一段过于完整的记忆,因为这几乎出现了投影。


是那幅画像里的。格瑞想着,那好像是上一任王。


紧接着,他们的交谈重重地砸在他的耳边。


“嘉德罗斯,你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人造神。”


“但是最初的神不是圣空星制造的。”


“那是一颗已经被毁灭的星球,我甚至不能说出它的名字。他们第一次触犯了禁忌。然后被神使毁灭了。”


“我们拿到了资料。并且进行改进,为你做了很多伪装。即便如此,你也要小心。”


“还有,神使并不清楚第一个[神]还活着。他们以为他死了,也没想到他会逃到一个奴隶星球。”


“他参加了这一届凹凸大赛。”


“他的名字是,格瑞。”


嘉德罗斯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记忆到此结束,全部碎掉了。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


难怪……


这就是他所执着的东西,或许连他过去的记忆都是假的。


他的时间大概停滞了几秒钟,似乎连同那些细碎的声音都消弭了。


得到真相了,可以离开了。


他不想离开,即使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过长可能会导致神使将他包围——那么他必死无疑。


他想要看下去——虽然那与他的目的无关。


当九年的寒冷过去之后,剩下的情感就变得鲜活起来,他眼前都出现了温柔的流光,连同那破碎的交谈都变得活泼,虽然一切都很模糊,也依旧有一个名字是清晰可闻的。


“格瑞。”


啊,是啊,他在叫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没有其他的了,嘉德罗斯所剩下的,都是对他的执念和爱。


[我的每一份感情上都刻着你的名字。]


嘉德罗斯在他面前,他即将死去。格瑞留在他身边警戒,他想着嘉德罗斯一定能够恢复过来。然后跟着他继续逃脱追捕。


然而他没有。


年幼的王挖开了自己的心脏,拿出因为自己即将死去而逐渐成型的钥匙,那上面甚至还带着温热的血液,他把钥匙扣在他手上,对着他笑。


他告诉他。


去寻找你想要的真相吧。


你终会得偿所愿。


不需要愧疚,这可是王的恩赐啊。格瑞,这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


格瑞醒了,他手里还是握着那把钥匙。


他听见外面敌人的欢呼声。或许是神使到了吧。


钥匙被他塞进衣服里,紧贴着胸口,那不太冷,甚至有些温暖。然后他拿起了烈斩,几近极限的武器坚韧的支撑着,刀尖指向浓雾之后的黑影。


结束了。他想着,不论如何,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来到他面前的敌人,微笑。


我已经……得偿所愿了。




——————————————————

我尽力了。我终于写完了,这篇文折腾死我了。

总算是,写完了,真垃圾。

这是我很久以前做梦梦到的,我梦到格瑞拿着嘉德罗斯的钥匙去看他的记忆寻找真相,然后他看到了嘉德罗斯对他的爱。

我记得他笑了的。但是我不记得他有没有哭了,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被重重黑雾包裹的格瑞最终迎来了阳光。

有大量的私设。

主体梗是我做梦梦到的,情感银行,人死后会留下一把钥匙,然后别人可以去银行拿钥匙打开他的保险箱,就能感受到他的情感了,重要的片段会有记忆片段。其他的都是一闪而过的碎片。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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