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川

随机出没

【嘉瑞】Butterfly

Butterfly
梗自阴阳师鸩的传记三最后一句话——[鲜艳]除了[危险],还很孤独。

糟糕,第一遍发忘记说了,中秋快乐。


鲜艳总是代表着危险的。

这是格瑞打小就清楚的,像是陈旧的约定,自久远的过去直至今日,毒虫,蛇蝎,药草,越是色彩鲜艳的东西就越是危险,这种警告从自己已逝去的母亲到后来在登格鲁星时担任监护人角色的秋,无一不是特地提醒过的。

鲜艳的东西是不能靠近的。

这是常理,就像是他见过的那些丛林里的毒物。蜈蚣显露出妖冶的红色,毒蛇的青环泛着幽冷的光,蜘蛛的蓝色绒毛一圈一圈的盘踞在身,那皆是无声的警告:不要靠近。

否则便会被毒物侵蚀,痛苦扭曲的死去。

幼时的他对于那种鲜艳的颜色倒是抱有好感,即使是在成长之后便失去了这种心情,却也依旧有过对着扇一扇翅膀便能置人于死地的金色蝴蝶发呆的童年,这种蝴蝶在他的记忆里或许有些少见,寿命短暂,唯有炎炎夏日才能看到,从不成群结队,形单影只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据说这种蝴蝶总是隐秘在森林深处出生,只有在夜间才会破开茧蛹,刚刚张开的翅膀柔嫩湿润,他们趴伏在叶子上,树皮上,鳞粉甚至还泛着些许荧光。过于靠近的距离让脆弱的新生儿吸入有毒的鳞粉,大量死去,活下来的皆是强者,他们啖食弱者的残尸,直至天边破晓,光芒乍现,便扇动已然强健的羽翅,漫天飞舞。

然后各自行在自己的轨道上,孤独前行。

可惜直到星球毁灭之前,格瑞也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因为那时候他还没这个实力。

在登格鲁星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能够自由进出魔兽遍地的丛林,但是那里却没有这种蝴蝶,而他也没再有那样的心情刻意去寻找它们,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练练剑术。

虽然他心里也是有些遗憾的。

让他意外的是,在凹凸星,他却再次看到了这种蝴蝶。

那次他刚杀掉一头难缠的魔兽,受了些伤,坐在树阴底下正在包扎伤口,然后瞥见不远处有一抹金色掠过,那金色和嘉德罗斯的头发有些相似,他便抬头望过去,视野所及,唯一的金色将过去幼稚模糊的记忆洗刷得清晰,蝴蝶的身姿优美,缓慢扇动着翅膀绕着他转悠了一圈,飞过树梢向着远方的天空,接着一闪不见了踪影。

然后他便看到对他有些穷追不舍架势的嘉德罗斯从树丛里窜了出来。

看起来嘉德罗斯的颜色好像要更加鲜艳几分。格瑞在心里做了个比较,不知道是不是蝴蝶鳞羽会磨损沾染灰尘的原因,总而言之,看起来要比他暗一个度。

接着他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太闲了,或者是让那金色晃了眼睛,被蝴蝶的鳞粉迷惑了,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嘉德罗斯和蝴蝶,能有什么可比性。

或许也不是没有,鲜艳的东西总是危险的,这么说来,嘉德罗斯倒也很符合了。

嘉德罗斯似乎对于格瑞此时的形象颇有些不满,他不屑于对不是巅峰时期的格瑞出手——他又不是真的要去杀了他,只是为了打个痛快找些乐子罢了,然而这一趟是不可能达成这个目的了,蒙特祖玛和雷德又不在他身边,他便干脆的坐在了格瑞旁边,不知情者说不定还以为两人是队友关系。

格瑞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对方的存在——他相信嘉德罗斯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出手,他了解嘉德罗斯,亦明白对方的骄傲。


他手指灵活的勾动纱布,涂抹伤药,几下便处理完了剩下的伤,打好了结,既能保护好尚未愈合的伤口又不会影响战斗的灵活度。处理伤口绑绷带的技术倒是不错,嘉德罗斯往这儿看了一眼,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估计格瑞自小就受伤不断。

自小,那是从什么时候呢?

那是从格瑞的星球还没被毁灭的时候,是他被套上了毛玻璃的过去,那时候他没这么优秀,不过是能够堪堪拿起剑,学着自己的父亲比划一两下,虽然是个天才,但对于童年的格瑞来说也是久远的未来,那时候的格瑞是初学者,那又是唯一一段能够被人庇护,和人扭打玩闹的日子,受伤自然不少,包扎伤口是他那时候跟着母亲学的。那是他还能够抬头凝视飞舞的金色蝴蝶的过去。

其实他觉得金色挺好看的。

格瑞转头又看了一眼嘉德罗斯,对方已经全然放松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了。

就像是格瑞信任嘉德罗斯一样,嘉德罗斯也信任着他。

两个人意外的十分有默契。

鲜艳代表着危险,嘉德罗斯是符合这警示的。

天色渐暗直至深夜,嘉德罗斯的跟班也没来,格瑞倒没离开,也没休息,他坐在那儿,隐约间好像看见草丛间隙中亮着微光,于是他凝视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等到了。

那是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它们争先恐后地从树丛里冒出来,一股脑的向上飞去,筑造出黑夜中的灯塔,几乎照亮了这一片树林,点点金光从羽翅中掉下来,被风卷走,播撒在草叶中,驱散了一片浓墨灰雾,显出鲜亮的色彩。

然后,灯塔骤然散开,它们各奔东西。

它们是美丽的剧毒,不仅能杀死别人,亦能杀死同类。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嘉德罗斯,对方似乎看了很久,然而终于兴致缺缺地再次躺下。

无数的人告诉他,鲜艳代表危险。

但是没人告诉他。

鲜艳除了危险,还很孤独。

他盯着嘉德罗斯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坐的离他近了些,然后靠在树上休息。

也没理会嘉德罗斯有些惊诧的眼神。

不知原因,但是他就是突然想离得近一点罢了,那并非出于同情,或许只是因为夜风太凉,金色晃眼吧。

嘉德罗斯盯着格瑞看了一会儿,然后便不看了,不过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明天早上等格瑞休息好了,就找他打架吧!他这么想着。

某种缠绕在他灵魂深处的孤独感,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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