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川

随机出没

【嘉瑞】每日故事11

Day 11
#大写,不是刀,是糖,往下看
#此梗出自空间




“格瑞!你怎么才回来!”原本一直盯着闹钟的金色头发的小鬼在听到开门声时便迅速转过头,慌慌张张地冲过去扑在刚进门的格瑞身上,让格瑞有些踉跄地靠着墙站稳。嘉德罗斯眉头紧皱,包子脸鼓着,皱着鼻子,表情非常不爽,甚至带着些不太容易察觉的恐慌,看见格瑞时便像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格瑞的白衬衫被对方拉扯出显而易见的褶皱,他的手肌肉紧绷,手背弓起,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衣服,指甲隔着衣料嵌进掌心,幼小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整个人蜷缩在格瑞怀里,贴着对方的胸口听着对方平缓的心跳声,慢慢放松下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压抑住声音里的慌张,语调微扬,“慢死了!!”

“嗯,抱歉。”格瑞自然发觉了对方的不安,他把手上的纸包放到一边,空出手轻轻拍着嘉德罗斯的背脊,“先下来,我回来了。”

嘉德罗斯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盯着格瑞,对方的紫色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样子,惶惶不安,甚至稍有些狼狈,但是他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这双眼睛里总是倒映着他的样子,但是永远没办法透出格瑞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两口气,松开了手。“好吧,欢迎回来。”

格瑞蹲下身把他放下来,拿起被冷落在一边的纸包,抓住嘉德罗斯的他手走到餐桌边上,拉开椅子,嘉德罗斯便自己坐上去,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格瑞拆开纸包,把自己特地带回来的汉堡递给他。嘉德罗斯可以感觉到热量从纸包里传出来,温暖了有点微凉的手心。他拆开包装纸,迅速咬了一口,味道和平常似乎有些不同,但是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继续盯着格瑞,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按时回家,嘉德罗斯这么想着。

为什么我还没有成年。

“怎么了?”格瑞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冒着凉气地牛奶,侧头看向他,“味道很差么。”

“不是!”嘉德罗斯快速咀嚼了几下吞下去,紧紧盯着格瑞,“你去哪了!”

“……加班而已。”

“……我知道了。”嘉德罗斯的语气一下子冷下来,几口吃完了格瑞带回来的汉堡,连味道都没怎么仔细品尝,然后丢下包装纸跳下凳子,“我去睡觉了,晚安。”

“先去刷牙。”

“切!”

嘉德罗斯的房间门被他重重地关上。

格瑞看了一会儿对方紧闭的门,然后把包装纸塞进纸袋里,和已经空掉的牛奶盒一起被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没办法告诉嘉德罗斯为什么对方会长不大,说到底,他自己也只是隐约有一个答案罢了,无法给对方正确的回答。

嘉德罗斯是琥珀,因为得到了主人——格瑞的喜爱,因而变成人类的样子,但是按理来说,这样的精灵只要得到了主人的喜爱,不过几年便能成年。成年后不再需要属于主人的爱也可以独立活下去。

如果在这中途,精灵失去了主人的爱,便会消散。

但是四五年了,嘉德罗斯一直没有成年,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格瑞摁了摁自己的额角,几乎听到了血管里血液汹涌流动的声音,接着他感觉到衣袋里的手机震动,抽出来开锁,是警局里发来的信息。

一群团伙作案的暴徒有了线索,任务十分危险,今晚集合。 格瑞勾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发出哒哒的响声,他有些烦躁,最后叹了口气。走到嘉德罗斯门口敲了敲房间门,没什么反应。于是他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把纸盒放在嘉德罗斯门口,然后拿了一件外套离开家。

嘉德罗斯靠着门坐在地上,捏紧拳头狠狠地锤在门板上,然后泄气地低下头。

隔了很久,他才站起来,打开门,看见地上地纸盒,里面放着一串紫水晶项链,像格瑞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把项链抓在手里,拿了一床小被子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看一晚上电影等着格瑞回家,就和平常一样。

然而叫醒他的不是格瑞敲门的声音,而是家里的座机响铃——这太难得了。

嘉德罗斯甚至没反应过来,一翻身摔下沙发,然后慢一拍地发现自己成年了。

一瞬间成年了,然而他却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

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手指颤抖地接起电话,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自称格瑞的上司,他说:“我很抱歉,格瑞因公殉职了。”

后面还有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手上的听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敲击声,整个世界似乎都是模糊的,尖锐的噪音一直回响,他死死地抓着那串项链,锋利的水晶刺进他的手掌,红色的血液顺着石头流出来滴在地上,是人类的血,温热的。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用力捏紧,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几乎让他痛呼出来,手臂搭在沙发上支撑着身体,如同搁浅的鱼一样急速大口的呼吸,摄取氧气以让自己存活下来。

随后漫上来安抚他的是汹涌的厚重的爱意,那不是他的,是属于他的,是格瑞给他的。

那是格瑞一直以来压抑的爱意,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爱意便迸发出来,让他一瞬间成年。

“先生??”电话里的声音把他再次拉回现实,他接起听筒,冷静下来听着对面的话,偶尔短促地回复一句。

格瑞死亡这件事,直到他看到了他的遗体,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真实。

他看着他下葬,手上抓着那条项链,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离开的路上看见了一家手工坊,店牌上画着之前汉堡包装袋上的标志。

他吃的汉堡是格瑞亲手做的。

嘉德罗斯深吸一口气,加快步子往回走。

似乎看见什么,他都能想起格瑞,那条项链更是如此。他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冰凉的石头贴在胸口,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这件事。

格瑞已死。

于是他躺在原本属于格瑞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强行逼迫自己睡过去。

早上他是被人闹醒的。

“嘉德罗斯,这是怎么回事,醒醒!”格瑞扯着嘉德罗斯的脸,有些慌张,“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睁开眼,看见小孩子模样的格瑞几乎觉得是见鬼了,赶紧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

“我应该死了才对……”格瑞懵了一下,最后的声音低下去直至消失,抬手抱住对方,像是过去一样轻拍对方的背脊,“我在。”

嘉德罗斯放松下来,然后意识到格瑞没有温度,像是他以前一样。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应该挂在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不见了。

而且这情况和他和格瑞最初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他大笑起来,死死的抱住格瑞,语气轻快得意。

“这次换我来养你了,格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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